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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截掉我的右手

2000-10-26 来源:生活时报 秋凌 我有话说

移植可以截掉没门

但他遇到了难题———那个为他做手掌移植的医疗小组拒绝了他的要求。他们的理由显然不仅仅是医学上的,而且如果把新手截掉的话,他们因创造的历史而使自己头上出现的光环就会消失。

哈拉姆承认,他在接受手掌移植手术时仍在新西兰的一座监狱里服刑。他回忆当时失去右手时的情景说,那是1984年,他参加了一个监狱建筑队,有一天,他手持一把电锯顺着梯子往一座木屋上爬。他说:“直到现在我也想不起当时手是怎么被锯掉的,后来被推上了救护车。”

哈拉姆只记得锯光一闪,他还以为飞速旋转的电锯击中了他的指甲或者锯齿碰到了木头。接下来的事他只记得自己掉到地上,看到自己的大腿被电锯划了一条巴掌长的口子,肌肉往外翻着,血哗哗地往外流。当时他只感到后怕,丝毫没有意识到电锯还夺走了他的一只手。

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哈拉姆做起了移植手掌的梦想,有时简直到了着迷的地步。然而,与其说哈拉姆渴望拥有另一只手,倒不如说他渴望开始新的生活。他现在50岁了,而18岁那年父母双亡,他开始挑战法律,32岁那年终因诈骗罪被投进监狱,两年后又发生了那次可怕的事故,失去了一只宝贵的手,在他看来,这等于判了他无期徒刑。但是,如果他能够移植上一只手,成为一个健全的人,他的生活肯定会改变模样。

远赴美国寻机会

他首次试图让自己“减刑”是在1988年,当时新西兰一个外科医生小组建议把他那只已经完全失去功能的右手截掉,给他换上一只在当时来说算是最先进的假手。哈拉姆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他接受了医生的建议。他说:“当时我之所以愿意换上一只假手,就是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完整的人。但当时我就想,如果他们可以移植心、移植肝,肯定有一天可以移植人手。”

他把自己的想法对那个新西兰外科医生小组说了,医生在手术时给他留下了余地:让他右小臂前端的神经仍然活着。那个时候,移植人手仍像是科幻小说,但哈拉姆的其他预言变成了现实,他也因此一鸣惊人。九十年代初,科学家开发出一种新技术,医生凭借这种技术可以把神经末梢一起“削”成像一根头发那么细,而且在研究身体排斥方面也取得突破性进展,人体内部器官移植由可望而不可及变成了普通手术。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移植人手将成为现实。澳大利亚教授埃尔·欧文是手指再植术的开拓者。

为了会会欧文,哈拉姆把全家人从新西兰都搬到了澳大利亚的泊思。1998年春天,法国里昂市市长打来电话,要他立即飞往里昂手术。哈拉姆不清楚他的手术小组组长米切尔·杜比纳德原来是该市副市长,而且是法国参院保守党议员。他在这起手术里掺杂了政治成份,当时世界各国都在研究人手移植,谁都希望成为手术成功第一人。给哈拉姆做移植手术,保密至关重要。在手术之前,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哈拉姆的名字,然而,手术后,他突然成为世界名人。

从医学角度说,这次马拉松式的手术是成功的,但对哈拉姆个人来说,原本希望自己能过上正常生活的他却发现手术简直是一场恶梦,他感觉自己的生活还不如以前。由于服用排斥药物,他常常闹肚子,一旦闹起肚子,他一天体重下降2公斤!药物对他的免疫系统损害特别大,即使像感冒这样的小病都有可能危及他的生命。似乎这种折磨还不够似的,每次出现排斥反应,医生都只能加大药量,但排斥仍一次比一次严重。与此同时,手背的肌腱拒绝“一致行动”,这意味着他几乎不能用这只手做任何事情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决定再进行一次截肢手术,把这种无用的手截掉。然而,他的这一要求竟然遭到那个法国小组的拒绝。有时候,他一气之下,会一连几个星期不见医生,当然医生制定的拯救手掌计划也就无从实施。今年初,哈拉姆又因为财政问题离开了澳大利亚,独自一个人来到美国寻找截肢的机会。他说:“我意识到它不是我的手,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如果这一现实将陪伴我的后半生,那我宁愿不要这只手。等我把这只手截掉后,我会专心写一本书,把我的经历告诉世人。”

(续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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